多年沒聯絡的的親戚「突然來我家住10天」、臨走前吩咐「看看電視機後面」我一看淚如雨下

那年冬天,放了寒假的時候,我獨自在家裡圍著火爐看書學習。

我父母都去菜園上工作了,當時我們家裡種了兩個蔬菜大棚,棚裡種的是小油菜。

小油菜長得很旺盛,兩拃高的時候就得賣了,我父母天天去大棚裡拔油菜,運到附近的菜市場賣掉。

父親心靈手巧,很會侍弄菜園,我家就靠著種菜,維持生活。

當時我正讀初二,是學習很緊張的時候,我父母說讓我在家裡安心學習,到中午的時候,做上一鍋地瓜粥,等他們回來吃就行了。

我就把一張小木頭桌放在了火爐的前邊,這個地方暖暖和和的,坐在那裡專心地學習。


突然我聽到院子裡的大黃狗汪汪地叫了幾聲,我也沒當一回事,我以為是大門外有人走動,引起了它的注意。

但我卻聽到狗的叫聲越來越密集,應該是有人來我家了,我趕緊起身一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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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,他和我父親年紀差不多,大約有四五十歲的樣子,穿得板板正正的,手裡拿著一捆油條,還有一袋橘子。

我向來膽小,我怯怯地問他:“你找誰?我們家大人都不在家。我不認識你,你是不是走錯門了?”

這個人寬厚地笑著,他說:“你應該不記得我了,多年前我來過你家,那時候你還小,你得喊我大叔,你父母都認識我。”

正說著,我父親回來了,他是回來拿一個籃子來裝菜的。

父親一看到這個來人,驚呼了一聲說:“哎呀,大兄弟,你怎麼來了呀?這麼多年,你去哪裡了呀?”

這個人一看我父親,他把手裡的油條和橘子放在我面前的小木頭桌子上,緊走幾步,一把抓住了我父親的手說:「大哥,我可見到你了,咱們算起來好幾年不見了,你也老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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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趕緊打來一盆熱水,請大叔洗洗把手,把毛巾遞到了大叔的手上。


我一看就明白了,父親和這個大叔的交情不淺,雖然我不認識這個大叔。

父親馬上沖上了一壺茶水,請大叔坐在桌子的上首,給大叔倒上了一杯熱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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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叔喝茶的功夫,父親又趕緊把爐子上坐上小鍋,倒進去半暖壺熱水,不一會兒,兩個熱氣騰騰的荷包雞蛋就出鍋了。

父親把雞蛋湯裡舀上了兩匙紅糖,讓大叔趕緊吃了暖暖身子。

在當時的農村,吃紅糖荷包蛋就是很高的待遇了。

平常我和弟弟只有生病的時候才能吃個水煮蛋,我家的紅糖裝在一個大瓶子裡,放在櫥子頂上,我們趁著大人不在家,就踩著凳子拿過盛紅糖瓶子,悄悄地吃一小塊紅糖,吃多了要是被母親看出來了,會挨揍的。

而現在父親給大叔挖了兩大匙紅糖,看來,我們家和大叔交情不淺,當時我就是這樣想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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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和大叔在親親熱熱地拉呱,我在一旁安靜地聽著。

慢慢地我聽出來了,大叔和我們家的淵源。

原來大叔的老家也是我們村的,和我們是同姓,都是姓王的。

而且大叔家和我們家剛剛出了五服,都是本家人,用我們這裡的話說就是一個門裡的。

在那個遙遠的年代裡,大家吃不上,喝不上的,挨凍挨餓。

為了生存下去,大叔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,外出討飯吃。

當他們走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個鄉村的時候,遇到了好人。

這家好心人過得比較寬裕,家裡有十幾畝田地,而他們家工作的勞力少。

大叔的爺爺就帶著一家人幫這家種地,最初他們住在一個窩棚裡,後來在這家好心人的幫助下,蓋起了三間草房子,就這樣他們在那個村子里安家落戶了。

雖然他們是村裡的外姓人,但由於好心人的幫助,替他們家撐腰,他們也沒受到當地人的霸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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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叔一家人身處異鄉,卻從來沒有停止對家鄉的思念,但是在那個遙遠的年代裡,由於通信不便利,慢慢的他們就和家人失去了聯繫。

每當村裡來了走街串巷做小生意的人,大叔的爺爺都要請人家喝碗熱水,仔細打聽他們是從哪裡來的,盼著能打聽到家鄉的音信。

可是一年又一年,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家鄉的人,失望了。

十幾年前,我們這個家族裡的人要續譜,同家族的在外鄉居住的人都要聯絡上,把他們的子孫都寫進譜裡。

當時大家都想到了大叔的爺爺,他一直流落在外,經過多方打聽,終於打聽到了大叔他們居住的村子。

我父親念過好幾年書,在家族裡算是個文化人,他和本家族的兩個叔叔一起去了大叔那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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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父親說明是從老家來的時候,大叔的爺爺抓住我父親的手老淚縱橫,他說:「我就等這一天了,這輩子我死也能合上眼了,我終於看到了老家裡來的人。我以為老家裡都把我忘了呢,多虧了現在你們來續譜,我終於找到根了,老家就是我的根啊,沒有根可難受了就像天天飄在外面,這下我可踏實了。”

父親和那兩個叔叔在那裡住了兩天,可是大叔的爺爺還不捨得讓他們走,還想讓他們在那裡多住幾天。

大叔的爺爺一直不停地詢問村裡的事,問起村裡的老人,問問都還健在嗎?

大叔的爺爺很想跟著我父親他們回村一趟,可是無奈由於他身體不好,年紀大了,家人不敢讓他出門了。

大叔一家給父親炒了半袋子熟花生捎上了,他們知道老家裡不種花生,花生對我們來說就是稀罕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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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父親他們走後幾天,大叔的爺爺就在睡夢中安詳地離世了,老人終於了卻了心願。

從那以後,大叔一家和我們村裡開始有了聯繫,續譜不久,大叔回來了一趟。

那時候我年紀小,根本不記得他了,父親說大叔那趟回來的時候,他愁眉苦臉地說起了家裡的狀況,兒子還沒蓋上房子,因為家裡缺少木頭。

那時候木頭是很貴的,一般人家都提前幾年栽上樹,到時候好好攢著木料,留著給兒子蓋房子的。


當父親知道大叔家生活困難以後,他二話不說,拉著大叔去了我家的西屋說:「這屋裡的木棒,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,不過我沒辦法給你送去,你們想辦法拉走就行了。”

當時我哥哥的房子已經蓋起來了,這些木棒是我們家準備翻蓋老房子的,可是大叔家給兒子蓋房子更緊迫,就先幫他吧!

那幾天大叔和他兒子來了,他們開了一輛拖拉機,把我們西屋的木棒都拉走了。

大叔眼含熱淚說:「大哥,這些木棒足夠我們蓋房子的了,還是老家的人好啊,滴水之恩,當湧泉相報,何況你幫了我這麼多,等我們生活寬裕點後,我再來還人情吧!”

大叔臨走的時候,我父親悄悄地塞給了他100塊錢,要他添上蓋房子用的。

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,那時候100塊可不是小錢呢,能辦好多事呢!

那100塊是我們剛剛賣了一頭大肥豬的錢,在那個年代裡,也算是一筆巨款了。

大叔拿過錢以後,眼淚呱嗒呱嗒往下掉。他說:“大哥,你的恩情我記得,你待我比親兄弟還要好,當我以後過好了的時候,這100塊錢我還得還給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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