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門女研究生帶母上學!2個月後「在宿舍衛生間自縊」享年30歲:沒人願意被臍帶栓一輩子
一個武漢大學畢業的高材生,兜兜轉轉7年也沒有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。
7年後努力上進,考入了上海海事大學就讀研究生。但兩個多月後,她就在宿舍衛生間內自縊身亡。
這位女研究生名叫楊元元,去世時年僅30歲。而縱觀她這30年的人生,能自由掌控命運的時間簡直少得可憐。
本該擁有的精彩人生,也在一次次地忍讓退步中消耗殆盡。這樣的悲劇背後,肯定有著不同尋常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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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元元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絕望,誰該為她的死亡負責?
元元:一個被寄予厚望的女兒
2009年11月26日,早上7點30分,楊元元的母親望瑞玲來到了女兒所在的宿舍樓下。
原本每天母女倆都會一起吃早飯的,可這一天女兒卻遲遲沒來找她。
望瑞玲心中有些擔憂,央求宿管讓她上去看一看。被拒絕後,她又開始想辦法聯繫楊元元的同學。
而當同學推開宿舍衛生間的門,就看到了半蹲自縊的楊元元。驚恐之下她們撥打了120,緊接著又告知了老師和望瑞玲。
上午9點左右,望瑞玲跌跌撞撞地趕到現場,此時她的女兒只剩下最後一點微弱的氣息。
幾分鐘後救護車到達,楊元元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。但9點15分的時候,心電圖就變成了一根直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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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點整,醫生在竭盡全力后還是沒能迎來奇迹,楊元元被宣布死亡。
她的死亡,彷彿那個秋天裡的一片落葉,輕飄飄地就墜落了。過程之短,讓所有人都沒緩過神來。
噩耗發生以後,身邊的人都在問:「楊元元為什麼要自殺?」
是啊,她為什麼要自殺?一個寒門學子好不容易考上了理想大學的研究生,為什麼在開學兩個月後就走上絕路?
隨著各種猜測爭論甚囂塵上,楊元元背後那種畸形病態的母女關係開始顯露人前。
認真了解她的過去和成長經歷,所看到的、所聽到的都是觸目驚心的。
1979年,她出生於湖北宜昌一個中產階級家庭。父親是畢業於北京化工大學的高材生,工作體面、工資穩定。
母親望瑞玲雖然沒什麼文化,只能在一家兵工廠里干著最簡單的工作,但她是那種典型的賢妻良母,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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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元元出生的時候,父親給她取這個名字,就是希望她以後能成為「人上人」,賺很多很多的錢。
兩年後弟弟楊平平出生,那時家裡已經有了一個寄予厚望的女兒,所以父母只希望他平安健康。
6歲以前,姐弟倆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。可6歲那一年,父親因肝病不幸去世,只留下一個掏空積蓄的家和孤兒寡母。
作為一個習慣於依賴丈夫的女人,望瑞玲驟然面臨這樣的噩耗顯得六神無主,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。
但在她的身後,還有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幼子幼女。為了養活孩子們,為母則剛的她勉強撐起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。
也正是從那一年開始,楊元元和弟弟變得比同齡人更懂事。尤其是楊元元,她特別心疼母親的付出和犧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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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這種心疼,在往後的人生中演變成了一種愧疚。愧疚到她對母親的話言聽計從,愧疚到她認為母親做什麼都是應該的。
時間很快來到了高考,學習成績優異的楊元元有大把大把的好學校可供選擇。
但她的夢想卻偏離了父母一開始給她設定的目標,她不想賺大錢,而是想去攻讀法律,去做一名正義的捍衛者。
為此,她的理想目標是大連海事學院法律系。不過不出意外,這個夢想肯定是胎死腹中了。
據楊元元的表妹回憶,表姐和姑媽就大學和專業一事產生了分歧。楊元元努力過,可還是沒能說服母親。
「大連太遠了,以後來回都不方便,家裡也供不起這麼多路費。再說了,學什麼法律,還不如老老實實選個能掙錢的。」
思及母親的難處和正在上高中的弟弟,楊元元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第一次做出了讓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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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最終填報了武漢大學經濟系,在校期間勤學刻苦,在老師和同學眼裡都是一個靦腆上進的女孩子。
而在她就讀大三那一年,楊平平也緊隨姐姐的腳步考入了武漢大學。
一門雙貴子,彼時的望瑞玲不知受到了多少人的艷羨。兒子女兒都這麼有出息,真是不枉她辛辛苦苦十幾年。
但還沒等到兩個孩子畢業,望瑞玲就遇上了一個難題。
她所供職的兵工廠要遷移新址了,願意搬去新地方的老員工,需要支付3.5萬元(15.6萬台幣)自購住房。
不願意搬走的就住在老地方,以後生活上的事情自己解決。
最後有三分之一的人留在了老地方,而望瑞玲既沒有去也沒有留,她直接辦理內退離職了。
「家裡沒那麼多錢,買不起新房子,我也不想住在老房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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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來想去,她直接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來到了武漢大學。她要搬進學生宿舍,要和自己的女兒同吃同住。
而當楊元元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,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,更別提反對了。
或者說她也不會反對,即使心裡再不舒服,她都會說服自己接受現實。畢竟,母親一路走來吃了那麼多苦。
從那時開始,楊元元徹底失去了自由,進而失去了自我。
上大學以前,每日的衣食住行都在母親的眼皮子底下;上大學之後剛剛過了兩年,母親又一聲不吭地跟來了。
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講,活到30歲的楊元元,只有過兩年自主支配的時光。
潛移默化中的病態共生,屢屢退讓後的悲慘現實
而關於望瑞玲擅自搬進學生宿舍一事,學校方面不知道,宿舍里的另外5個女生也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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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名其妙地,原本就狹小的空間里居然住進來了一個學生家長,這叫什麼事?
大家雖然嘴上不說,可實際上都憋著一肚子氣。
原本還算和諧的宿舍氛圍突然就變了,其他人盡量選擇遠離宿舍,也不再和楊元元有什麼交往。
大約一個月後,學校方面終於知道了這件事。而最後的處理結果也是很人道的,專門撥了一間空宿舍給她們母女倆居住。
可望瑞玲還是習慣跟女兒擠在同一張床上,她們共用一部手機,銀行賬戶也只有一個。
可以說在母親面前,楊元元沒有任何隱私和秘密。原本就靦腆的她變得更內向了,沒有知心好友、沒有談過戀愛。
兩年的合住生涯中,楊元元的身體似乎容納著兩個靈魂。一個是自己,一個是母親。
而她的大腦卻在漸漸退化,所有的一切都由母親支配。
2002年畢業后,母女倆都搬出了學生宿舍。她們在市區租了一間單間,還是和彼此住在一起。
此時的楊元元面臨著就業的問題,但她的手上卻沒有畢業證和學位證。
因為她是貸款上的大學,畢業時還欠著學校將近4000元(約1.7萬台幣)學費。只有償清這筆欠款,她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證書。
而楊元元好不容易兼職賺來的那點錢,都補貼給了母親和弟弟。哪怕畢業后,她也一直在竭盡所能地照顧家人。
因此直到2007年,她才還完最後一筆助學貸款。
「無證遊民」的日子裡,楊元元在培訓中心當過英語老師,在保險公司當過客戶代表,在報社干過也創過業。
可幾年折騰下來,既沒賺到錢也沒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。昔日的同學一個個讀博讀碩,在一線大城市混得風生水起。
相較之下,她內心的自卑感越來越強烈。而母親也對這種現狀有所不滿,怎麼名校畢業的高材生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呢?
但其實,楊元元是有機會走出這種困境去追求嶄新人生的。
她也有過攻讀碩士的想法,並且內心一直沒有忘記法律的夢想。後來,北京大學法學院給她寄來了錄取通知書。
但面對自費的3萬元(13.4萬台幣)學費,這是一道無法越過的天塹。望瑞玲在得知后連連搖頭,再一次打破了女兒學法的夢想。
不能繼續讀書了,楊元元又嘗試報考公務員。她曾被湖北枝江和廣西欽州的兩家單位錄取,這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。
可母親的話如同一盆冷水,直愣愣地澆在她的頭上:「幹嘛要去那種小地方?你是武大畢業的,就算在武漢掃馬路也不能去。」
或許在望瑞玲的心裡,衡量一份工作好與不好,首先要看它位於哪座城市。
小城市是沒有好工作的,去了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。
公務員泡湯之後,西北大學願意聘請楊元元前去工作,不過需要她本人親自過去面試。
假如面試通過,能留在大學里上班也是很體面的。但得知女兒買好火車票后,望瑞玲卻再一次拿出了母親的權威。
她不同意,所以不許去。隔得這麼老遠,萬一是騙子怎麼辦?
再者說,西安在望瑞玲看來也不是什麼發達的大城市,不值得女兒去。
失去這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後,楊元元也遇上過其他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