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孩子拋棄!農民借錢「供獨生女留學」失聯17年 同學「她曾回國12天」父母離去都未再見面
2020年在大連旅順的一家醫院裡,一對年過七旬的老人虛弱的向四周張望,而後傷心的說:「她終究還是不肯回來!」
老人口中的她叫曹茜,是她們的女兒。當年曹茜帶著父母東拼西湊的7萬元出國留學,卻在此後的17年裡與父母失聯,杳無音訊。
後來,通過媒體找到了曹茜,但她居然連父母病重也不肯回來看他們一眼。
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呢?
1979年,在大連旅順的曹家村,曹肇綱和劉玉紅迎來了他們人生中唯一的孩子曹茜。
早年由於劉玉紅身體不好,兩人結婚六年都沒有孩子。直到第七年才終於懷孕生下了曹茜。
由於生產時大出血,劉玉紅身體嚴重虧損,再生育可能有生命危險,所以兩人就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。
曹茜從小就被夫妻倆捧在手心裡呵護,極盡寵愛。別家小孩有的東西,曹茜也一定會有。
七歲的時候,曹茜想學鋼琴,當時一架鋼琴的均價是15000,而夫妻倆一個月的伙食費不到1000元,這對於他們來說其實算是天價了。
但只要女兒喜歡,夫婦倆還是咬咬牙給她買了回來。
曹茜也從來不像其他孩子一樣,放學後回家干農活。父母對她的要求就是:「你只管好好學習,其它的什麼事都不用管!」
按曹肇剛的話說:「就這麼一個孩子,哪捨得讓她幹活。我們都吃了沒文化的苦,只要她能好好學習比什麼都強。」甚至曹茜出去玩也不被允許,必須跟她的父母說一聲才行。
而曹茜的學習成績也從未讓夫婦倆失望過,從小學到高中,她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。家裡的獎狀貼滿了所有牆壁。那是曹肇剛夫婦最驕傲的事情,鄰居們也都對乖巧懂事成績好的曹倩讚不絕口。
但只有曹茜心裡清楚,自己活得多麼的壓抑。別的孩子都可以盡情的玩耍嬉戲,而她不能。為什麼成績對父母來說那麼重要?難道自己就不重要嗎?
這樣的疑惑在曹茜的意識里時間久了就變成父母根本不愛她。而初三那年發生的一件事,則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那時候,臨近中考,曹茜壓力很大。有段時間她經常曠課遲到,和班上不愛學習的同學一起出去看電影、打遊戲,經常熬到天亮才回學校。
有一次,玩到半夜,同學的哥哥不放心,便送她回來了。而這一幕恰恰被她的老師看到。
得知消息的曹肇剛夫婦,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學校。見了女兒,曹肇剛不由分說就是一巴掌,還罵她不要臉,沒有良心。
連一向慈愛的母親也說她不爭氣,不自愛。這讓曹茜非常痛苦,原來在父母的心裡,自己居然是這樣的人。
她只不過壓力太大,想出去放鬆一下,怎麼就這麼大逆不道了,父母居然這麼羞辱她。
這讓她更加堅定了父母根本不愛她的想法,她覺得自己只不過是父母親追求名利的工具而已。
但曹茜與父母之間的矛盾和誤會也遠遠沒有結束。
高中時,曹茜住校,只有周末才回家一趟,但父母對她的管束絲毫沒有鬆懈。經常趁著曹茜不在的時候,翻她的書包,看她有沒有和異性交往。
有一次,劉玉紅正在翻曹茜的書包,恰好被從外面回來的曹茜看到,他們當即發生了劇烈的爭執。
面對曹茜的質問,劉玉紅激動地說:「你吼什麼,你是我生的,翻你個書包,你大呼小叫的!你長大了,長本事了是不是?」
曹茜見母親如此強勢,也懶得解釋,把自己關進房間大聲哭起來。而劉玉紅還不依不饒的在外面喊:「我怎麼養了你這個白眼狼!」
聽到這些,曹茜哭得更凶了,她多次向父母抗議,不要翻她的書包,給她一定的空間。但父母從來都不懂得尊重她,依舊我行我素,還罵她忘本,不懂事。
曹茜覺得父母不可理喻,從來沒有真正愛過她。她覺得自己是不幸福的,孤獨的。
父母親強烈的控制欲,讓曹茜感到窒息。她渴望早日離開這個家庭,她曾經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:「都說家是愛的港灣,而我卻覺得是牢籠,如果可以,我希望再也不要待在這個家。」
經過此事,她學習更加的用功,對於父母的管束和控制,她也不再掙扎反抗,只一心放在學習上。
曹肇剛夫婦以為自己的管教有效果了,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,曹茜正在醞釀著一個逃離計劃。
她準備高考考出個好成績,報一個離家遠的大學,再也不回來了。
高考成績出來後,曹茜的分數過了一本線還多三十多分。她毫不猶豫的報了華南的中山大學。
這個學校曹茜嚮往已久,最重要的是它離家很遠。填完志願,她異常的興奮。
但當她拿到遼寧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,整個人就懵了。自己明明沒有填這個學校啊,到底怎麼回事?
原來,當年填報志願後,老師還需要和家長再次確認一遍,父親曹肇剛不滿意她報的學校太遠,偷偷地改掉了她的志願。
得知真相的曹茜憤怒不已,她回到家質問父親為何不經過她的同意,擅自改她的志願。
面對女兒的咆哮,曹肇鋼氣得直拍桌子:「憑什麼?憑我們是你爹媽!你報的學校那麼遠,是想遠走高飛嗎?」
曹茜崩潰道:「從小到大,我有哪一件事情是自己做主的?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?」
曹肇剛也不依不饒:「我們哪一次不是為了你好?」曹茜早已經聽夠了這些說辭,她不再說話,默默地收拾好行李,獨自去了學校報道。
曹茜相信自己一定有機會逃離父母的掌心。
到了遼寧師大,曹茜對學業一刻也沒有鬆懈,眼界也進一步開闊,她逐漸萌生了出國留學的想法。
但是國外的消費水平她打聽過,如果沒有父母的幫助,她是無法完成學業的。
她打算跟父母說出自己的想法,儘管她內心非常抗拒接受父母的幫助,但很多時候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。
而曹肇剛這幾年對自己擅自修改女兒志願一事,也一直在後悔和內疚,如今看到女兒好不容易和他親近地溝通,他十分高興。
曹茜出國留學雖然遠,家裡的情況,供留學生壓力也很大。但是如果能夠留洋回來,既能讓女兒高興,又能讓曹家光宗耀祖,這份榮耀放眼整個縣城都沒幾個。
曹肇剛掙扎後答應了曹茜的請求,他放下自尊,四處借錢,還跟親戚朋友保證,以後曹茜有出息了,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他們。
2000年,21歲的曹茜如願踏上了前往德國的飛機。這一次,她沒有拒絕父母送她。
在機場,曹肇剛語重心長地對曹茜說:
「閨女,在國外生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,有事多給家裡打電話!」
望著飛機越飛越遠,夫婦倆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。但此時的他們,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這一次竟然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看到女兒!
曹茜到了德國才發現,留學生活並沒有如她想象般美好。
首先帶來的便是語言上的差異,雖然她的英語在大學時還不錯,但面對真正的日常交際,她還是被難住了。
語言不通已讓她非常棘手,高額的物價也讓她很是頭疼。
她本想利用課餘時間出去打零工,但她需要先在柏林讀兩年預科班,再到明斯特補一年文化課,最後才能進入漢堡大學。
所以,她暫時無法兼職。只能再次向父母要生活費。因為越洋電話非常貴,1分鐘就得8塊錢,她每次都是長話短說,經常直接開口就要錢。
來德國兩年,她也只給家裡寄了兩封信,而且信裡面也是寥寥幾句。
兩年時間裡,曹肇剛前前後後給曹茜匯了3萬多元,而曹茜也已經有10個月沒和家裡聯繫了。
父母不知道曹茜在國外過得多麼艱辛,曹茜也不知道父母壓力有多大。
終於在2003年,因為曹茜的一通電話,他們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!曹肇剛對著電話吼道:「我以為你死了呢,這麼久一個電話也不打,一打就是要錢,你是跟我們討債的嗎?」
父親的埋怨,讓本就在崩潰邊緣掙扎的曹茜心如死灰。她本就心氣兒極高,被父親這樣一罵,她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。
此後,她居然沒再聯繫過父母,父母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,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。
起初,夫妻倆也沒覺得有什麼,畢竟曹茜一年半載的不聯繫都是常態了。
直到劉玉紅 發現,女兒已經一年多沒給家裡打過電話了。這才開始著急,擔心曹茜遭遇不測。
他們先是主動聯繫曹茜未果,後又聯繫了曹茜的同學,但毫無所獲。同學們都說自從曹茜去德國後,他們就聯繫不上了,但似乎覺得她跟家裡矛盾很深。
嘗試了很多方法都沒能找到曹茜,夫妻倆擔心女兒在國外遇害,天天失眠做噩夢,一夜之間頭髮花白,面容消瘦。
每年過節,別家都熱熱鬧鬧的,只有曹家冷冷清清,老兩口相對無言,唯有淚千行。他們總是為曹茜多擺一副碗筷,只為了心中那點可憐的希望。
也因為這點希望,曹家十幾年沒有換過電話號,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。就怕萬一哪天,因為時差的問題,曹茜半夜打電話他們接不到。
但不管怎麼等,始終都沒有結果。2017年底,心如死灰的曹肇綱夫婦,決定申請計劃生育家庭獨生子女死亡的補助。
但得到的回復是不符合規定,因為無法認定曹茜已經死亡。但這反而讓老兩口又燃起了希望。
2020年,夫妻倆相繼被查出患有腎癌和乳腺癌,沒有工作沒有收入,他們只能靠著政府的低保勉強度日,連葯都買不起。
他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,唯一的願望便是能再見到女兒,重溫過去的幸福時光。
之前,他們曾想求助媒體來找曹茜,但是怕事情鬧大了,對女兒影響不好,所以一直採用比較保守的方式找她。但事到如今,再顧慮那麼多,這輩子恐怕再沒希望了。
在媒體、大使館、和各路華僑華人的幫助下,他們終於得知了女兒的現狀。
原來,她畢業後,在漢堡大學教書,後來又擔任教授,結婚生子。現在生活幸福,日子安定。
而且消息中還說道,曹茜曾在2004年就回上海,做過一次學術交流,並且逗留了12天才回德國。
老兩口一聽,心如刀絞,原來女兒不是不方便回來,她是不想回來啊!
但面對被孩子拋棄的事實,老兩口仍然含著淚水,不斷地維護曹茜:「她其實是個從不惹我們生氣的好孩子!」
2021年,曹家夫婦病情惡化,相繼離世,但是他們始終沒有再見到日思夜想的女兒。
這一生他們愛子心切,傾其所有為女兒遮風擋雨。卻不曾想,自己的控制欲居然讓他們與女兒形同陌路。
而曹茜因為受不了父母的過度控制,不遠萬里,背井離鄉,永遠的與父母保持距離。這場親情戰役,沒有贏家。
古人說:父母雙親生我,養育我,愛護我,挂念我,出門進門抱著我,恩德像天空一樣浩瀚無邊,無以為報。
而曹茜面對為她竭盡所能的父母,卻沒有選擇理性溝通和理解,反而讓自己在怨恨和埋怨中度過一生。
如果曹茜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雙親已經離世,她會不會後悔自己的所做所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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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參考:今日頭條